日本内阁大改组 “安倍独大”体制现松动

安倍新内阁（资料图）

　　8月3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正式改组内阁。此次内阁改组是2014年第三次安倍内阁成立以来的第三次，距离上次改组刚好过去一年时间。不过，一年前 “踌躇满志”的安倍晋三在众多丑闻的困扰下早已风光不再，只能靠刷新人事勉强维持安倍政权。然而，改组内阁对支持率的提升作用有限，安倍想要长期稳定执政可谓困难重重，“安倍独大”体制已开始松动。

　　组建“实干”内阁，“止损”意味明显

　　在多种丑闻持续发酵的影响下，改组前的安倍内阁支持率已跌破30%，进入“危险水域”。因此，安倍此次改组内阁的首要目标便是“止损”。上次内阁成员中，包括首相安倍在内仅有6人留任，更换14人。文部科学大臣、法务大臣，加上此前辞职的防卫大臣稻田朋美，涉及丑闻或引起争议的阁员已经全部被替换。而作为“总负责人”的安倍在内阁改造后的记者会上，对因加计学园、自卫队日报问题引起的国民不信任表示反省并道歉，称 “必须返回原点以取得国民信任”。此外，此次改组首次入阁仅有6人，其余阁员多具有丰富的从政经验。例如，从政经验相对丰富的河野太郎获任外务大臣，小野寺五典为防卫大臣。如此大幅度的人事调整表明，安倍试图利用全新的“实干内阁”阵容，防止支持率继续下跌，力求 “人心一新”，“止损”意味明显。

　　寻求党内支持，平衡各派利益

　　在此次内阁改组中，自民党内各派系争先推举本派系议员入阁。在20个内阁成员中，除国土交通大臣石井启一为公明党议员外，其余成员均来自自民党内主要派系。其中，党内最大派系细田派占据4席、岸田派4席、麻生派3席、额贺派2席、无党派4席，石破派和二阶派各1席。与此同时，在自民党高层调整中，副总裁、干事长、总务会长、政调会长等关键职位也相应由主要派系掌控。可以说，在本次人事调整中，各派系的利益诉求基本得到满足，在继续支持安倍执政方面已达成某种妥协，派系平衡色彩浓厚。

　　“安倍独大”体制开始松动

　　2012年底，安倍再次执政后，率领自民党先后赢得多次重要选举，形成“自民党独大”格局。而在自民党内部又逐渐形成了一种“安倍独大”的局面。一方面，安倍强化首相官邸决策和执行机制，主导人事任免，在选用内阁成员时任人唯亲，极力袒护丑闻缠身的阁员。另一方面，安倍通过修改自民党党章将总裁任期由2届6年延长至3届9年，谋求长期独霸政权。在“安倍独大”局面下，安倍逐渐产生“傲慢”心理，无视民意和在野党，强行通过各种争议法案。然而，进入2017年，围绕安倍的各种丑闻相互交织且持续发酵，安倍内阁支持率不断下滑。以自民党在东京都议会选举中的惨败为开端，各方对安倍的不满集中爆发，陷入执政危机的安倍不得不尝下自己酿下的“苦酒”，只好以内阁改组挽救政权。

　　从此次内阁改组来看，“安倍独大”体制已开始松动，安倍此前无视民意和党内不同声音的做法已无法持续。在内阁改造后举行的记者会上，安倍首先向国民表示反省并道歉，在整个记者会上“国民”一词使用了18次之多，极力展现其重视国民的姿态。

　　而在自民党内部，一方面，细田派已无法完全主导人事任命。在内阁和党内人事安排上，细田派“表现克制”，其他派系的发言权有所提升。岸田派此次在内阁中获得防卫相、法务相、文部科学相和一亿总活跃相等四个席位，声势大增。与安倍保持距离的野田圣子也被委以重任，以营造不任人唯亲，“举党一致”的形象。

　　另一方面，安倍能否顺利连任总裁也是未知数。日本总务大臣野田圣子已经明确表示将参加下届总裁选举，而后安倍时代的有利候选者岸田文雄、石破茂等人也展开了部署。岸田本人由外相转任自民党政调会长以积累党务经验，为接班安倍做准备。石破茂作为党内“非主流派”，在“安倍经济学”等问题上与安倍意见相左，并质疑日本政府在加计学园等问题上的应对，明确与安倍保持距离。可以说，安倍要想连任总裁，继续长期执政面临着一定的压力。

　　经济和外交或成为安倍的优先选项

　　尽管陷入执政危机，但安倍毫无辞职之意。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安倍希望在任内完成“修宪”，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对于安倍而言，长期执政是任内“修宪”的必要条件，而此次内阁改组仅仅是向实现长期执政迈出了“维稳”的第一步。短期内，内阁改组所带来的焕然一新之感或许可拉高安倍政权的支持率，或者起到最低程度的“止跌”作用。然而，仅仅通过替换几个人选，恐怕难以达成长期稳定执政之目的。因此，安倍必须在“止跌”的基础上在其他方面发力，以实际成果巩固新内阁的执政基础。目前来看，经济和外交或成为安倍的优先选项。

　　在经济领域，安倍执政后，虽然提出“安倍经济学”，但并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经济上，国民已对其经济政策逐渐失望。在内阁改组后的记者会上，安倍表示，将以经济再生为最优先的课题。此次安倍任命茂木敏充为经济再生大臣，有意利用其担任金融担当大臣、经济产业大臣的经验推动经济改革，以实实在在的经济利益获取民意支持。

　　在外交领域，对俄、对华外交或成为安倍的外交着力点。安倍上台后，一直致力于发展日俄关系，在解决领土问题上，提出了不拘泥过去思维的“新思路”，提出对俄8项经济合作。此次，世耕弘成留任经济产业担当大臣和对俄经济合作担当大臣，凸显出安倍希望其继续推动日俄经济合作，并以此推动领土问题的解决。在对华外交方面，知华派自民党干事长二阶俊博获得留任，“知华派”前政要河野洋平之子河野太郎获任外相。二阶俊博致力于中日友好交流，而河野太郎则反对参拜靖国神社，重视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邻国关系。在中日建交45周年以及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30周年之际，他们或将协助安倍在对华外交方面作出一些调整。然而，在中日陷入结构性矛盾的背景下，这些调整很大程度上是策略性的，结构性矛盾不会因内阁的改组或者政权的更迭而消失。

　　值得注意的是，安倍改组内阁也不会改变自民党政权的本色。贪腐，家族政治、政治现金丑闻一直与自民党如影相随，安倍不是第一个卷入丑闻的首相，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自民党此前拒绝稻田朋美出席国会闭会审查，更突显出其背后的政治内幕和交易。在“修宪”问题上，“修宪”是安倍的政治追求，更是执政党自民党的保守主义立党理念。内阁改组也许会使“修宪”的步伐放慢，但不会停止。自民党的执政理念也不会因安倍的下台而改变，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安倍内阁改组只是“新瓶装旧酒，换汤不换药”。（作者：张方慧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研究生；潘万历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