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在线报道(记者 何雨阳 王高飞 杨欢):“越南边防人员殴打中国公民”一事这两天持续引发舆论关注。据当事人讲述,来自广东的游客谢某一行三人2月7日经越南芒街口岸回国时,被越南边检人员强行索要小费。因他们从广西东兴市入关时就被越方人员收了共计330元的小费,谢某说要给朋友打电话询问是否确有必要再次缴纳小费时,竟遭七八个身着军装的越南边防人员殴打,造成谢某3根肋骨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事发后,广西东兴市政府以及中国驻越南大使馆都向越方提出了严正交涉,要求越方立即彻查并依法严惩肇事者。
在这之前,越南边检人员向中国游客强制索要小费一事屡见报端。记者采访了两名去过越南的游客,他们均表示也遭遇过索要小费之事。而旅游专家则表示,越南边检索要小费很大程度上是被国人“惯出来的恶习”,维护权益还得靠国人自己。
老年游客:因为背了几瓶水被索要小费
家住云南昆明的张女士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去年5月,她和老伴一起跟团去越南芽庄旅游。因听说越南水质不好,就从国内带了几瓶矿泉水过去。在芽庄机场办理入境手续时,边检人员看她行李箱沉,就把她带到了旁边的一间小屋,说“你带这么多水,要罚款50元”。
张女士说,对于越南边检人员会索要小费一事她早有耳闻,带水是不违法的,她知道他们这是在跟她变相索贿。“我当时很气愤,于是就拍了拍那个小伙子的肩膀说:‘你们要这样的话,我今天不走了,就住你们这儿了!’”
说完,张女士指了指他们的床,比划了一个睡觉的姿势。据张女士介绍,当时现场有3名小伙子,都身穿制服,也不知他们是真听懂了,还是被张女士的样子逗乐了,这三名边防人员竟忍不住笑起来,然后也没再为难她,就让她走了。
越南芽庄珍珠岛
记者问当时越南的边检人员是用越南语跟她交流,还是用中文交流。张女士说是越南语,“但是‘人民币50’我是听懂了,而且他们一边说一边用手跟我比划。”
张女士说,她知道越南人民生活水平不高,索要小费也是国情使然。“本来给他们50元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他们这钱要得不合理,这是在敲诈中国人!所以这种钱坚决不能给!”
据张女士介绍,当时他们那个团一共是8个人,都是已退休的老年人,其他人并没有被为难,回国的时候也没再遇到这样的事。张女士认为越南边检人员也是看人下菜碟,一般不会太为难老年人,但是她听说年轻人一般护照里不放个10元20元的就不好通关。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遇到这种事会影响我对越南的印象,旅游体验不好,感觉没有被尊重。一再发生这种事情,就会影响越南旅游业的正常发展。”张女士表示,但是毕竟越南离得近,消费也便宜,所以身边依然有不少亲朋好友前往。就在刚过去的这个春节假期,就有不少朋友选择去越南旅游,她还特意询问了小费一事,她的朋友们表示并没有遇到被强制索要小费的事情。
青年游客:打马虎眼逃过小费一关
目前在北京某事业单位工作的刘先生也对记者讲述了2015年他和朋友一行三人赴越南旅游的经历。“2015年6月28日,我们从中越边境友谊关入关。排到我时,越南边检负责护照盖章的工作人员就用中文直接跟我说:人民币10块。我当时假装听不懂,但是他重复了好几遍,我还是假装听不懂。他这时应该是明白了,我是不想给,而不是听不懂。然后他也没再刁难我,就直接让我过去了。过关后我们一行三人交流发现,我和一位朋友都被要求付小费,另一人却没有被要求。”
刘先生也表示,不是每个人都会被要求交小费,越南边检人员是隔几个人逮住一个让交。“我看到有一个人从钱包里拿钱了。在越南旅行途中,我们遇到几个阿姨,她们是从东兴口岸过关的,也交了小费。”
越南下龙湾
当被问及为何如此淡定地拒交小费,刘先生坦言,是因为有人提前告知这一情况,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过关前,我们是从南宁坐大巴出发,当时车上有个中国大叔,他妻子是越南人,家也在越南,他经常往返中越两国。他提前告诉我们如果被要求交小费,就装听不懂,不会怎么样的。于是就壮着胆子这样做了。不过当时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不过,刘先生表示,被索要小费一事不会影响他对越南的印象,因为他们接触到的酒店、餐厅还有路人都非常友好。“如果有人想去越南游玩,我想我还是会推荐,然后告诉他们一些经验之谈吧。我觉得不仅是越南,凡是出门在外,不管哪个国家,都应该保护好自己。”
旅游从业人士:索要小费是随机的
一位不愿具名的云南某旅游从业人士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她个人一共进出过越南三次,都没有遇到过被索要小费的情况。“他们要小费好像是随机的,并不是每一位游客都要。”
这名从业人士认为,可能是由于语言沟通障碍导致冲突,或者别的原因,造成越南边检人员跟游客索要小费。而且越南人生活水平不高,所以可能有部分边检人员会向入境的中国人收取小费。但是这种情况应该是针对所有入境的外国游客,而不单单是针对中国人。
越南国民也曾被海关变相盘剥
不仅是外国游客,就连越南国民也遭遇过边检和海关的变相“盘剥”。
越南《青年报》2015年9月4日的一篇报道称,很多越南人和在海外生活的越南侨胞投诉称,他们在携带鱼酱、拖鞋等越南土特产出关时被海关人员要求出示收据,因为要收取10%的税费。如果拒绝缴纳,他们的行李将无法过关。
越南新山国际机场,乘客等待安检。
胡志明市海关反腐败处的一名负责人表示,这些海关官员的做法是违法的,越南政府鼓励民众对于这样的要求一律不予理会。这名负责人还表示,越南海关已经成立了一个特别监督小组,对于机场的海关人员将进行不定期的抽查。一旦发现,一律撤职。
这名负责人在接受当地记者采访时表示:“有游客反映只有官员心情好的时候他们才能顺利通关。甚至有攻略告诉人们如何迅速通关,那就是直接在护照里放一些‘小费’。”
旅游业专家:国人应该自觉抵制给小费
中国未来研究会旅游分会副会长刘思敏博士对记者表示,小费事情虽然一直有所耳闻,但是没有形成重大的事件,所以政府层面一直也没有相应的警示。而且在举报类似事件的时候,一般都要求游客提供证据。但是在过边检的时候,各国政府都是不允许拍照的,所以要取证会非常的困难,导致实际报案的游客寥寥无几。
“我觉得现在该是我们行动起来的时候了。毋庸讳言,之所以像越南等一些东南亚国家索要小费,跟我国游客习惯‘花钱买平安’是有关系的。比如说,有些人为了快速通关,再加上语言不通,就觉得花钱买个方便、少点麻烦,无形中助长了国外边检人员勒索小费的气焰。”
越南航空柜台前,乘客办理登机手续。
刘思敏认为,为了切实维护作为游客的合法权益,首先,中国游客千万不要再主动去给小费,比如直接在护照里塞钱。第二,《旅游法》或者《旅行社条例》中应该明令禁止旅行社代替游客收取通关小费。第三,政府可以发出旅行警示,劝告中国游客不要去这些国家旅行。
“作为游客,我们应该自觉抵制索要小费的行为。另外,从外交和经济多重角度,来对相关国家施加压力,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尊严和权益。”
(实习记者李想亦对此文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