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尔塞拉·穆萨贝留(Marsela Musabelliu) ,阿尔巴尼亚全球化研究院执行院长
编译:张卓
世界秩序正在转变,这是系统内部结构变化的必然趋势。
在国际关系领域,霸权一般是指某个国家拥有构建国际体系的能力。例如19世纪的英国或20世纪和21世纪的美国。霸权具体表现为,霸权国在很多领域占据绝对优势,这些领域包括:可以摧毁体系内任何潜在挑战者的军事力量,对原材料、自然资源、资本和市场的控制,在高附加值商品方面具有竞争优势,能主导意识形态,负责体系内的关键性功能,比如维护公共安全、提供贸易及金融稳定等。
霸权国可以表现出各种不同的形式。仁慈的霸权国会向其势力范围内的国家提供公共物品;蛮横的霸权国会利用其经济或军事权力,在其势力范围内对不服从的国家进行惩罚;掠夺性的霸权国会从其他国家压榨资源。
有些学者推崇霸权的主导性角色,提出霸权稳定理论。其主要内容是,世界需要一个霸主来发展和维持稳定的政治经济秩序。该理论由当代西方著名国际关系和国际政治经济学学者罗伯特·吉尔平(Robert Gilpin)及美国政治理论学者史蒂芬·克拉斯纳(Stephen Krasner)在上世纪70年代提出。但是,该理论已从概念和经验两个方面广受批评。
文化霸权、新重商主义与力量
自冷战结束以来,就有学者在谈论美国的霸权地位还能维持多久。美国政治学家约翰·米尔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和约瑟夫·奈(Joseph Nye)认为,美国不是真正的全球霸权,因为其金融实力和军事力量并不足以支撑起全球霸主的地位。而约翰·米尔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则将美国描述为地区性霸主。另一方面,英国学者安娜·科妮莉亚·拜尔(Anna Cornelia Beyer)在其关于反恐的书中指出,当代全球化其实是美国领导下的产物。
法国社会主义政治家休伯特·韦德琳娜(Hubert Védrine)在1999年将美国描述为超级霸权大国,理由是美国拥有在世界范围内采取单方面军事行动的能力。
文化霸权的概念由意大利人安东尼奥·葛兰西(Antonio Gramsci)提出,他认为文化霸权是一种通过社会或意识形态手段实现的规则。具体来说,文化霸权是指一群人或集体,通过其权力影响着社会思想、信念和行为。这种霸权是通过指导社会的价值观、理想和信念来实现的。
重商主义是一种经济政策,旨在使出口最大化和进口最小化。这种重商主义政策经常导致战争和殖民扩张。有学者指出,特朗普政府时期的美国是最狭隘的新重商主义代表,而且这一趋势似乎至今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霸权心态与中国
最近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批准了“2021年战略竞争法案”,该法案认为中国的崛起“与美国的利益背道而驰”。 该法案解释说,中国具备威胁“国际秩序的潜在特征”,中国拥有构建和管理国际关系的规则、标准和机构的能力,这将危及美国的国家利益。
对此英国教授、分析家基思·兰姆(Keith Lamb)认为,中国的崛起将改变(而不是威胁)原有的规则和秩序。中国将影响规则,使得这些规则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更加公平。
事实上,中国的崛起让其他国家拥有更多的自由去选择与谁在经济和政治上打交道。中国的繁荣不是通过对其他国家进行统治,而是通过制造和贸易实现的。
几十年来,中国通过“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即: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中国坚持和平稳定的决心为中国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也为贫困的亚非大陆带来了希望。
中国和美国在全球化发展思路上的分歧才是两个最大经济体之间冲突的真正根源。华盛顿依靠绝对优势的军事力量来统治世界,而北京则为和平的全球环境提供有利的贸易解决方案。
对美国而言,中国并不是普通的对手。冷战思维不适用于中国,因为中国不是苏联。苏联渴望获得全球主导地位,试图干预和控制其他国家。而中国从未被指责经济扩张,因为中国是遵循西方建立的游戏规则来运作的,是按照全球化规则发展国际贸易的。
拿破仑曾说过“中国是一只沉睡的雄狮,他一旦醒来,整个世界都会为之颤抖”。我认为阿尔巴尼亚前驻华大使哈伊达尔·穆内卡(Hajdar Muneka)的表述更加贴切,他说,“中国从来没有沉睡过。即使在最黑暗的时期他也没有沉睡。困难只能让他变得更加坚强。因为在每个中国人的内心深处中,都怀有克服困境和创造美好未来的信心。”